隋

北周滅北齊後，國力興盛，不過，周宣帝宇文贇奢侈浮華，沉緬酒色，政治腐敗^[4]，竟然同時有五位皇后^{[注 1]}。外戚楊堅，趁機外遣重臣，朝政逐漸由佢掌握。大象二年，即五八〇年，宇文贇病死之後，楊堅扶持年幼嘅宇文闡做皇帝，即北周靜帝。佢以大丞相身份輔政。相州總管尉遲迥、鄖州總管司馬消難同埋益州總管王謙等人，不滿楊堅專權，聯合叛變，反抗楊堅。楊堅所派韋孝寬、王誼同高熲等人平定。

大定元年，即五八一年，宇文闡禪讓帝位畀楊堅，楊堅登基為帝，即隋文帝，國號隋，是為開皇元年，北周亡。隋文帝意圖南滅南朝陳國，採納高熲策略：干擾陳國農業，破壞佢軍事積蓄，搞到佢損失慘重，而又疲憊到咩噉。楊堅打贏隋與突厥之戰後，五八七年，（隋開皇七年，梁廣運二年）廢西梁後主蕭琮，西梁亡。隔年開隋滅陳之戰，楊堅任命楊廣、楊俊同埋楊素做行軍元帥；楊廣係總主將、高熲係參謀、王韶（中文：王韶 (项城郡公)）係司馬，兵分八路攻陳。

 

楊素率水軍從巴東順長江東下，同荊州劉仁恩軍聯合，佔領延州等上游陳軍防禦。延州即今日長江西陵峽口、湖北枝江附近江中。由公安東援建康嘅中游陳軍。亦畀楊俊軍阻擋喺漢口一帶，如此下游隋軍甚為有利。下游隋軍主力，趁陳國歡度元會新年之機，分渡長江。行軍總管韓擒虎、賀若弼兩軍夾擊建康，同宇文述軍一齊包圍建康。五八九年（隋開皇九年，陳禎明三年），聯軍攻入建康城，捉咗陳後主陳叔寶。冇幾耐，各地陳軍投降、或俾隋軍所滅，只有嶺南受冼夫人保境據守。隋派使臣安撫嶺南，冼夫人率眾迎接隋使，嶺南諸州歸川隋國。

自此，隋國結束西晉永嘉之亂以來二百八十幾年，南北分裂，中國再大一統。隋國人才濟濟，融合關隴世族、關東世族以及江南世族，有擅長謀略嘅高熲、總管政事嘅蘇威，擅長軍事嘅韋孝寬、賀若弼同埋韓擒虎、重有劉昉、鄭譯、李德林、元諧、元冑、宇文忻等重臣，有力統治^[5]。

 

楊堅鞏固政權，政治方面，廢除北周六官，確立三省六部制。地方制度，廢咗州郡縣三級，省去郡，形成州縣兩級制。重整地方制度，平定陳國後，沒收天下武器，削弱地方勢力，鞏固中央政權。抑制世族，下令廢除魏晉以來嘅九品中正制，設立科舉，公平噉選拔人才。遷移關東世族同江南世族到長安，加強監管^[6]。經濟方面，減輕刑罰同徭賦，實行均田制、租庸調制同埋人口調查，以掌握賦稅，統整貨幣同度量衡，整頓貿易。均田制同輸籍之法，農民擺脫地主控制，轉為國家編戶，促成隋國農業成長^[7]。楊堅提倡節儉^[8][9]，自己皇子都唔准過分揮霍^[10]。呢啲都形成咗社會風氣，隋初累積財富豐裕^[11]。耕地面積大增，提高農作物產量。長安、洛陽官倉，儲糧多達千萬石，少嘅都有幾百萬石。同時手工業亦有新發展，造船技術達到好高水平，可以造戰艦五層樓高。洛陽商業盛極一時，數萬家富商，經濟繁榮^[12]。

開皇四年，即五八四年，為咗關中物資運輸，楊堅命宇文愷興建廣通渠。並以此為序幕，帶動一系列修建運河工程，最終成隋唐大運河。呢個大運河系統，南北物資輸送，同埋貿易，得以迅速發展，並且轉運江南物資，鞏固隋廷開支。經過呢啲改革，隋初政治、經濟同社會都繁榮發展，開創開皇之治。戶口亦由四百萬增至八百幾十萬。社會累積相當多嘅財富，可以用到五六十年^[13][14]。開皇盛世氣象恢宏磅礴，楊堅又下令修建大興城，即唐長安，大興城設計同建造，水準高超，睇出隋國經濟實力，科技水平，當時世界城市之，數一數二^[15]。大興城設計布局，影響中國、日本、朝鮮後世。

楊堅後期政事逐漸衰退，刑法提倡嚴苛重刑^[16]，功臣故舊，心懷猜忌，大殺開國功臣同將領。楊堅趨於剛愎自用，企圖獨裁專治天下，疏遠大臣，是成隋國衰退遠因^[17]。楊堅本來立大仔楊勇為太子，楊勇好奢侈，漸漸失寵。而二仔楊廣同大臣楊素揭露楊勇嘅「陰事」，漸得楊堅信任。開皇二十年，即六〇〇年，改立楊廣為太子，仁壽四年，即六〇四年，楊堅去世，楊廣繼位，即隋煬帝。

 

楊廣初期，國力仍盛，經營東都、開運河、修馳道與築長城，帶動關中以及南北各地經濟貿易；並征伐四周各國，擴張版圖。然而，楊廣本身急功近利，性情暴虐，作為反而破壞社會^[18]。長安偏西，糧食供應困難。仁壽四年，即六〇四年，楊廣派楊素、宇文愷於洛陽興建東都，掌控關東與江南經濟，喺洛口、迴洛等地，建大糧倉，以備荒年所需。由於每月要役使民丁兩百萬人，楊廣又注重宮城完善奢華，消耗人力物力。為咗溝通江南經濟、關中政治，與燕趙遼東等軍事地區，發展運輸與經濟，楊廣推動建造隋唐大運河。大運河帶來好多好處：中國主要水系，連埋一齊，形成運輸網路；帶動沿岸城市發展，興起好多商業城市，其中江都，即今日揚州，更成為隋國經濟重心；促進各地文化發展，各族融合，有人認為中華文明成為有機體嘅整體文明^[19]。然而，楊廣興建大運河好急，國民負擔太大。掘河民伕，經久不息地勞動，受凍挨餓，加上疾病侵襲，半數以上都死^[20]。大業元年，即六〇五年，楊廣興鑿通濟渠嘅同時，帶後宮、諸王、衛隊等大批人，沿運河巡視南方，沿途花費甚大，徵調人力甚多^[21]。大業三年，即六〇七年，楊廣巡視北方，徵調北方人力，經太行山開鑿馳道，到達并州，並向附屬嘅突厥啟民可汗，要求突厥人力，協助開鑿馳道^[22]。早喺楊堅時，喺朔方、靈武等地修築長城。大業四年，即六〇八年，楊廣出巡榆林，動員壯丁百餘萬人，於榆林到紫河，即今日內蒙古、山西西北長城外嘅渾河，開築長城，保護突厥啓人可汗^[23]。政治制度方面，楊廣改革官制與租調制度，並開始設進士科，呢啲都創新咗典章制度。

楊廣耗費人力物力，四處征討，過度耗費國力。其中以同高句麗戰爭最劇，帶隋國到衰亡^[24]。隋初，突厥汗國十分強大，時常侵擾內地，隋國被迫修長城，重兵駐守（詳見隋與突厥之戰）。582年5月突厥率四十萬大軍，殺入長城。583年4月隋軍分八路北伐突厥。隋將長孫晟用離間計，令突厥汗國分裂為東突厥與西突厥兩部，使其互相攻戰。599年東突厥突利可汗戰敗降隋，611年西突厥處羅可汗亦降隋朝。605年隋將韋雲起率突厥兵大敗契丹，基本解決北方外患。除咗北方外，位於隴西青海一帶嘅吐谷渾汗國，都成日入侵隋朝。596年隋文帝派光化公主去到吐谷渾和親嚟安撫佢，608年隋煬帝派軍佔領吐谷渾。隔年隋煬帝西巡張掖，置河源（今青海興海東南）、西海（今青海湖西）、鄯善（今新疆若羌）與且末（今且末西南）四郡^[25]。西域二十七國君主與大臣紛紛朝見隋帝，各國商人雲集張掖進行貿易^[26]。朝鮮半島南部嘅百濟與新羅係隋朝嘅藩屬國，佢哋希望可以藉助隋朝嘅力量制服高句麗。當時倭國（即日本，時為飛鳥時代）正值改革派嘅聖德太子執政，佢派遣隋使以學習隋朝文化與典章制度。兩國之間雖然因帝王稱呼問題喺外交上發生「禮儀之爭」^[27]，但並未嚴重影響雙方嘅外交。隋朝征討高句麗，係因為高句麗意圖擴張勢力；而隋朝希望建立朝貢體制，高句麗唔聽號令，於是雙方兵戎相見。隋朝總共對高句麗發動四次征戰，死咗幾百萬人，引起國內人民對隋煬帝嘅強烈不滿。其中喺第四次攻高句麗嘅時候爆發隋末民變，隋朝將領都相繼叛變，隋朝趨向滅亡。

 

隋煬帝多次發動戰爭勞民耗財，最終引起嚴重嘅統治危機。611年山東、河南大水成災，漂沒四十餘郡，王薄率眾於長白山（山東章丘）發動民變，抵制隋煬帝東征高句麗，唱出著名嘅《無向遼東浪死歌》^{[注 2]}。當時民變範圍大多集中喺山東地區，冇耐畀隋軍鎮壓。613年劉元進據吳郡，自稱天子，同年被滅。直到楊素個仔楊玄感於黎陽（今河南浚縣東北）舉兵叛變，隋朝嘅達官子弟紛紛參加，帶動全國各地紛紛叛亂^[1]。

當時群雄割據，數量繁多^{[注 3]}。主要勢力大致如下：

• 河南地區有翟讓、李密嘅瓦崗軍。616年翟讓喺李密建議下，攻破要塞金堤關（河南滎陽東北），打下滎陽諸縣。617年瓦崗軍又攻破距東都洛陽嘅糧食存庫興洛倉。由於李密擅長作戰，翟讓讓位畀佢。李密自封魏公，建國魏，以洛口為根據地。隨後佔領回洛倉，直逼洛陽城下。然而內部糾紛令到李密殺翟讓等人，最後投降楊侗。
• 河北地區有竇建德嘅叛軍，616年竇建德領導河北叛軍轉戰河北各地，佔據冀州大部分地區，兩年後自封夏王，建國夏。
• 江淮地區以杜伏威、輔公祏較強。613年兩人喺齊郡（今山東）舉兵叛亂，隨後南下到江淮南地區發展。617年佔領高郵，切斷南逃江都（今江蘇揚州）嘅隋煬帝與北方嘅聯繫。杜伏威自稱總管，以輔公祏為長史。
• 軍事重鎮并州地區有李淵，617年太原留守李淵發動兵變，冇耐攻克長安擁立代王楊侑為隋恭帝（酅國公），遙尊隋煬帝為太上皇。
• 南方最大勢力為蕭銑，617年蕭銑同董景珍、雷世猛等舉兵反隋。隔年稱帝，建國梁，定都江陵。其勢力東至九江，西至三峽，南至交趾，北達漢水^[1]。

隋廷喺呢個局勢下迅速噉土崩瓦解。早喺616年，隋煬帝命越王楊侗留守東都，自己率眾前往江都。佢下令築丹陽宮，準備遷都丹陽（今南京）。跟隨佢嘅大臣衛士大多係關中人，唔願意長居江南，加上江都糧盡，個個都北逃關中。618年宇文化及、司馬德戡與裴虔通等人發動兵變，弑隋煬帝，擁立楊浩為帝^[28]。不久宇文化及又弑秦王浩自封許帝，建國許。隔年被唐將李神通同夏王竇建德聯合剿滅。中原地區得知煬帝死訊後，洛陽守將王世充擁立越王楊侗為帝，即隋恭帝（潞國公）；李淵逼迫隋恭帝（酅國公）禪位，建國唐朝，為唐高祖。619年王世充廢隋恭帝（潞國公）後冇耐重殺埋佢，隋朝滅亡，王世充自立為帝，建國鄭^[1]。

 

隋唐時期，地方官制亦逐步完善起來。隋文帝將東漢以嚟嘅州郡縣三級制改成州縣二級制，並且合併一啲州縣，裁減冗員，消除權力層疊、機構過多嘅弊端。隋煬帝時又改州為郡，但仍然係二級制。雖然隋朝實行嘅係郡（州）縣二級制，但係實際天下嘅郡數已經遠遠超咗秦漢時嘅36郡或48郡，達到吐谷渾鼎盛時期嘅190郡。隋廷無法同時兼顧近二百個郡級行政區，所以隋煬帝仿效漢武帝設置監察州監督各郡職務，監察州置刺史，輔官有長史、司馬等。當時隋朝有冀州、兖州、青州、徐州、豫州、揚州、荆州、梁州及雍州等監察州。郡（州）級行政區置太守，輔官有郡丞、郡尉、郡正等。喺各諸侯王封國置國官，有令、大農、尉、典衛、常侍等。郡（州）之下設有縣級行政區，各縣置縣令，輔官有縣丞、縣尉、縣正等。喺首都又稱京縣，又依地域好壞分成望縣或緊縣，或者依戶口多少分為上、中、中下及下四等。縣以下嘅基礎組織係鄉、里、保、鄰^{[注 4]}，鄉置耆老、里設里正。里正負責查核戶口，收授土地，監督農業生產。五百戶以上嘅市鎮設坊，置坊正；城敦外設村，置村正，每超過一百戶增設一人^[29]。

 

隋文帝改革地方官員任命銓敘制度：九品以上嘅地方官員都由吏部任免，每年考核。州縣佐吏三年必須更換，不得連任，唔准用當地人，必須用外地人，從而防止地方豪強地主壟斷政權，減少官商勾結嘅危機，加強中央對地方嘅控制。隋朝效仿效九品中正制，喺行政區劃上亦按照各郡（州）縣情況劃分上上至下下九等，按照級別唔同職官人數品級等都有區別，但係具體情況記載唔多。此外，雍州、京兆郡、長安縣等由於政治因素比較特殊嘅區劃，佢嘅長官名、職官配置都有所區別。隋朝滅亡後，後繼嘅唐朝改郡為州，並且正式喺州級上建立道級行政區，建立道州縣三級制^[29]。

隋朝疆域方面，喺東北地區，隋朝對高句麗連年戰爭，邊界固定喺遼河一帶。喺北方，隋朝佔領突厥汗國嘅河套地區，將邊界擴展到五原、定襄等陰山以北之地，降服突厥啟民可汗。西域地區，隋朝從突厥取得伊吾郡（今新疆哈密地區）。隋煬帝趁吐谷渾汗國被高車打敗之機，攻滅吐谷渾，取得青海一帶領地，於河西走廊設置鄯善（治所喺今新疆若羌縣）、且末（治所喺今新疆且末縣南）、西海（治所喺今青海湖西古伏俟城）同河源（治所喺今青海興海縣東南）四郡，深入青海湖及西域東部。西南地區方面，隋初本領有南中地區，喺593年設南寧州總管府於味（今雲南曲靖市），但幾年後因爨族反抗而放棄。南方方面，605年隋朝攻滅林邑國，設置比景郡、象浦郡、海陰郡等三郡，其中海陰西漢日南郡南，冇耐林邑人收復故地。早喺南朝梁陳之際，南嶺俚族首領冼夫人受到海南島儋耳人嘅歸附^[30]。由於冼夫人對隋朝效忠，令隋朝順利管轄海南島，設置珠崖郡同儋耳郡。

 

南北朝時期政府組織繁雜，隋文帝廢除咗北周仿照《周禮》所創立嘅六官制度，正式確立三省六部制，全面性嘅發展中央集權。隋朝設有三師、三公虛職，品位崇尊，並不主事。隋朝皇權極大，相權被分給尚書省（尚書僕射）、門下省（納言）與內史省（內史令）三個機關，使其互相牽制，又受制於皇帝^[31]。內史省起草詔令，為決策機構，門下省職掌封駁，為審議機構，尚書省執行政令，係行政機關。另外，如果有官員有「參掌機事」稱號，亦係宰相之一。尚書省係行政中心，「事無不總」，下轄六部，六部嘅命令再交給九寺五監執行。中央監察機關係御史台，由御史大夫負責，掌管邦國刑憲典章，以肅正朝廷。而都水台掌管河道運輸、管理隋唐大運河與溝渠灌溉。

尚書省主要由吏部、禮部、兵部、民部、刑部與工部等六部組成，每部又分為四司。吏部係六部之首，掌管官員選受、升遷、封賞、考績等人事業務，對國家政治起決定嘅作用。戶部掌管戶口、稅收、會計等財務業務，主要維持朝廷開支。禮部掌管禮儀、祭祀、貢舉等禮儀、外交業務。兵部掌管武選、勘測、將士訓練、武器生產等國防業務。刑部掌管命令、刑法、徒隸、按復獻禁等法務業務。工部掌管山地湖泊、農業、營建、手工業及諸司公廨紙筆墨之事等經濟、後勤業務。九寺五監係中央政府嘅辦事機關，九寺分為太常、光祿、衛尉、宗正、太僕、大理、鴻臚、司農與太府等；兩監有國子監和將作監。寺監執行六部所下達嘅命令，執行完後必須「申復所司」。處理具體事務時，寺監同六部有隸屬與承受嘅關係^[29]。

南北朝時期為咗選拔有用人才已經萌生出「舉明經」等等嘅科舉制度，但係魏晉以嚟嘅九品中正制仍然繼續實施。隋朝時，587年隋文帝正式設立科舉制度，取代九品中正制，自此選官不問門第。科舉制度初期設諸州歲貢，規定各州每年向中央選送三人，参加秀才與明經科嘅考试，606年隋煬帝增設進士科。當時秀才試方略、進士試時務策、明經試經術，形成一套完整嘅國家分科選才制度。當時以明經最為高級，進士試居次^[32]。當時選士制度只稱為秀才科，與唐之科举仍有一段距離。秀才科可謂科舉嘅開端，亦為不完善嘅考試制度，對實際取士作用不大，但已改變咗門第壟斷官職嘅局面。科舉制度順應咗歷代庶族地主喺政治上得到應有地位嘅要求，緩和咗佢哋同朝廷嘅矛盾，使距佢哋忠心擁戴中央，有利於選拔人才，增强政治效率，對中央集權嘅鞏固起到積極嘅作用。

北周律法有時鬆，有時嚴，唔好掌握，導致刑罰混亂。隋文帝即位後，喺581年命高熲等人參考北齊北周舊律，制定法律。583年又叫蘇威等人加以修訂，完成咗《開皇律》。《開皇律》 以北齊《河清律》為底本、參考北周和南朝梁嘅律典，簡化律文，博取南北法律優點而成。史稱：「刑網簡要，疏而不失」，規定對十惡^{[注 5]}者要嚴懲不貸。《開皇律》分十二卷，500條，刑罰分為：死刑、流刑、徒刑、杖刑、笞刑五種二十等。廢除咗鞭刑、梟首、裂刑等酷刑，是唐代及其以後各代法典嘅基礎^[33]。

隋朝喺對外交往上，主張眾國臣服嘅朝貢體制。各藩屬國奉隋朝為宗主國，定期朝貢，各國和平相處。如果有國家唔願意臣服，必要時隋朝會採取戰爭等手段威服^[34]。如果有國家侵犯另一國，隋朝為咗維護朝貢體制會幫助弱國擊敗強國。如果各國臣服隋朝，隋朝亦給予優惠回饋。喺呢種外交理念下出現萬邦來朝嘅恢弘局面，然而隋煬帝過份晒命，浪費唔少人力同物力^[35]。

 

突厥汗國木杆可汗滅柔然後成為漠南漠北嘅強國，北朝各國莫不進貢安撫突厥。沙缽略可汗時貴族內亂，佢只好分立庵邏為第二可汗、大邏便為阿波可汗、玷厥為達頭可汗等共稱四可汗。隋初唔再進貢突厥，以及北周千金公主嘅請求，令到突厥發兵南侵。隋與突厥之戰最後係隋文帝打敗突厥，並用長孫晟計謀令突厥分裂成東突厥同西突厥。599年東突厥啟民可汗降隋，611年西突厥泥厥處羅可汗亦降隋朝。605年隋將韋雲起率突厥兵大敗契丹，韋雲起揚言借道去柳城同高句麗交易，率軍入其境。韋雲軍進至距契丹大營50里處，突然發起進攻，擊敗契丹軍。606年東突厥啟民可汗入朝時，隋煬帝招集全國樂人招待佢。隔年隋煬帝到榆林，令宇文愷作大帳，邀請啟民可汗及契丹、奚（中文：奚族）、霫族族長參加大宴並睇散樂，隋煬帝重贈送大量絲織品^[36]。隋煬帝又命宇文愷臨時造出大殿，稱「觀風行殿」。當地外族以為係神功，每望見御營，十里外就跪伏叩頭，走路唔敢騎馬^[37]。然而隋末民變時，各地群豪如薛舉、王世充、劉武周、梁師都、李軌、高開道等人紛紛向東突厥稱臣求援。突厥協助佢哋分裂隋朝。

 

當時西域絲路以敦煌為出發點，分三路向西，從伊吾（今新疆哈密）起為北路，從高昌起為中路，從鄯善起為南路，自東至西將近二萬里。除咗吐谷渾、高昌、鄯善、龜茲、疏勒、于闐等舊有國家之外，喺中亞地區還有吐火羅、昭武九姓諸國與強盛的波斯國（即薩珊王朝）。吐谷渾汗國係喺青海、河西一帶嘅強國。始祖係遼西鮮卑慕容涉歸嘅庶長子慕容吐谷渾，吐谷渾與慕容廆不和，率眾西遷，最後喺青海一帶定居。吐谷渾於540年建汗國，典章制度類同晉制，風俗與突厥相似。608年隋臣裴矩指使高車襲擊吐谷渾，吐谷渾向隋朝請求援軍。隋煬帝趁機出兵，於隔年滅吐谷渾，步薩鉢可汗逃亡（詳見隋與吐谷渾之戰）。隋廷設置鄯善、且末、西海、河源四郡以穩固河西走廊。615年隋朝陷入崩潰，步薩鉢可汗成功復國，最後於663年亡於吐蕃。隋煬帝用咗好多物資金錢以誇耀隋朝聲威，令絲路各郡縣招待西域人，直到隋亡為止。當時西域商人雲集張掖，隋煬帝令裴矩駐張掖掌管通商事務，裴矩根據各國風俗民情，撰寫《西域圖記》。609年隋煬帝滅吐谷渾後率眾到張掖招見西域諸國君。高昌王麴伯雅與伊吾吐屯設等西域二十七國君主與大臣紛紛前來開宴會，呈現隋朝文物，奏樂九部音樂，十分盛大^[25][26]。為咗展現隋朝嘅富饒，610年元宵節時，隋煬帝喺東都為西域人演奏百戲，夜間燈火照耀同白晝，月底而終^[38]。並且讓西域人於醉飽後不取費用，但噉樣使西域人認為過度鋪張奢華^[39]。

南方方面，南中地區由隋廷派兵駐守南寧州（即南朝時期嘅寧州），但實際上由當地豪族爨氏管轄，爨氏也發展成民族。不久爨族反隋，597年隋文帝遣史萬歲率兵征討，至西洱河、滇池一帶擊敗。爨族主要人物爨震、爨翫入朝，被隋文帝所殺。到隋末時爨族分裂成東、西兩爨，東爨稱「烏蠻」、西爨稱「白蠻」。西爨由六個部落組成，又稱六詔。六詔中蒙舍詔就是南詔和大理嘅前身。綜觀隋代喺南中嘅經略，據學者方國瑜指出，是「多憑武力而少政治設施」^[40]。南海以南則有林邑、赤土、真臘與婆利國。隋煬帝派常駿、王君政等出使赤土國（馬來半島南部）。608年常駿等帶著絲織物五千段送畀赤土國國王瞿曇利富多塞。佢從南海郡（廣東廣州市）出航到赤土國。國王也遣兒子那邪迦隨常駿等來中國，隋煬帝賜那邪迦官位和物品^[41]。

 

東北亞有高句麗、新羅、百濟、倭國與流求。高句麗係東北亞嘅強國，國都長安城（今平壤）。隋滅南朝陳後，高句麗平原王即備戰防禦隋軍來犯。598年高句麗嬰陽王率眾萬餘人攻遼西。隋文帝借此發動大軍三十萬，分水陸兩路進攻高句麗。然而路徒險惡，死傷慘重，隋文帝只好退兵。隨後嬰陽王遣使請和，雙方和平。後來隋煬帝繼續走隋文帝受挫嘅舊路，607年由於高句麗同突厥聯盟，隋煬帝於612年、613年同614年對高句麗發動三次大規模戰爭。其中第一次東征高句麗遭受慘敗，浪費咗巨大嘅人力物力，加重人民負擔，導致日後隋末民變嘅發生。百濟於隋文帝開皇初年遣使入隋，封為餘昌為「上開府、帶方郡公、百濟王」^[42]。隋滅南朝陳時，有戰船漂入海中，百濟供給豐厚物資送回，並派使祝賀隋朝統一。隋煬帝攻高句麗時，百濟亦曾喺境內調動軍，聲言會協助隋軍，實際上卻係對高句麗保持友好，有意喺兩國之間圖利^[43][44]。新羅於594年遣使入隋，隋封其王真平為「高祖拜真平為上開府、樂浪郡公、新羅王」^[45]。煬帝大業年間亦常遣使入隋^[46]。倭國（即日本，時為飛鳥時代）曾多次派使臣來華通好，600年就帶沙門（即僧侶）數十人來隋朝學佛法。607年大和推古天皇派遣隋使小野妹子向隋煬帝遞交國書，然而其中「日沒天子」一語過於傲慢，引得隋煬帝勃然大怒^[27]。次年小野妹子再次使隋，國書改為「東天皇敬白西皇帝」以緩和雙方關係。隋煬帝喺608年亦派裴世清回訪日本。隋煬帝喺607年同608年兩度派朱寬前往流求（疑為今日琉球或台灣）^{[注 6]}，務求「慰撫」該國，但流求不從。610年又派陳稜、張鎮州率兵萬人前往攻打流求，擊殺其主歡斯渴刺兜，俘男女數千人而去。喺隋軍征戰期間，流求人曾到隋軍當中，進行貿易活動^[47][48]。

 

軍事制度方面，隋朝分置諸衛，統率軍府宿衛嘅制度源自西魏北周時嘅十二大將軍制，設置司衛、司武官，統率府兵宿衛宮禁；又有武侯府統率府兵巡警京城，各置上大夫。隋初沿北周之制，隋文帝設置中央管理機關為十二衛，此即十六衛嘅前身。十二衛分為左右翊衛、左右驍騎衛、左右武衛、左右屯衛、左右候衛和左右御衛。十二衛負責戍衛與征戰，戍衛分為內衛與外衛。發生戰爭時，皇帝任命行軍元帥或行軍總管為戰時指揮官，組成作戰組織。例如隋滅陳之戰因為戰區廣大，行軍元帥有楊廣、楊俊及楊素，由楊廣統一調度。隋與突厥之戰時，任命李晃為行軍總管^[49]。隋與吐谷渾之戰時，任梁遠為行軍總管。作戰結束後，結束總管職務，交還軍隊給各地總管。607年隋煬帝將十二衛擴充成衛統府嘅制度，噉係為咗擴張軍事力量、加強中央侍衛力量以及分散諸將權力^[50]。衛統府有十二衛四府，合稱十六衛或十六府。新成立嘅四府為：左右備身府和左右監門府。十二衛負責統領府兵與宿衛京城；四府不統府兵，左右備身府負責侍衛皇帝；左右監門府分掌宮殿門禁。十二衛率領外軍，屬於左右翊衛嘅驍騎衛軍、左右驍衛嘅豹騎軍、左右武衛嘅熊渠軍、左右屯衛嘅羽林軍、左右御衛嘅射聲軍和屬左右候衛嘅佽飛軍。左右翊衛兼領內軍。內軍指左右翊衛嘅親、勛、翊三衛統轄嘅五軍府和另屬東宮嘅三衛三府之兵，均由達官子弟擔任^[51]。

隋文帝又將全國各地可劃分為若干軍事區域，設總管負責該地區軍事，平時備邊防患，戰時奉命出征。總管設有總管府，分上中下三等。另外尚有四大總管：晉王楊廣鎮并州、秦王楊俊鎮揚州、蜀王楊秀鎮益州、韋世康鎮荊州。隋朝共設有三十至五十多個總管，以長安為中心分為東西南北四大軍區，控制天下諸州以抵禦外患。並且以北部地區為重點，鎮守要害。軍區共有：北及西北八府，主要防禦突厥；東北七府，防禦突厥和契丹；中西部八府，拱衛畿輔，扼守江源；東南九府，守南方形勝險固之地；另有防禦吐谷渾嘅疊州，臨爨族之南寧；之後又增加遂、瀘二府以防備西南各族。後來唐朝也繼承呢種作法，並且發展成「道」嘅軍區或行政單位。^[52]。

隋文帝對府兵制也有所改革。將北周官職品級制度將文臣武將都納入同一個等級系統內。590年頒布關於將軍戶編入民戶嘅命令，軍人除咗自己本身嘅軍籍，重可以同家屬列入當地戶籍，按均田令授田，免除租庸調，並按規定輪番到京城宿衛，或執行其它嘅任務。呢個命令減輕國家經濟負擔，並且使軍人能夠和家屬同住，也擴大政府兵源，堪稱兵農合一^[53]。

 

南北朝時，遊牧民族與農業民族由互相衝突演化成文化的整合或涵化，到隋朝時形成胡漢融合文化，隋朝時期嘅漢族係由黃河、長江兩大流域以漢族為主體的各民族融合而成的新漢族^[54]。隋朝以前嘅戶口數極為低估，由於魏晉南北朝時期戰亂相連，實際戶口耗損劇烈；人民因戰亂與課稅繁重而隱藏戶數；世族需要大量人力生產農業，所以也包庇逃避朝廷課役嘅人民。導致「百室合戶，千丁共籍」嘅現象，令到朝廷統計嘅戶口數，比實際戶口數少得多。到隋朝時期，戶口數開始劇烈成長，主要係因為課稅輕，搖役少，加上世族政治與莊園制度嘅式微，人民願意脫離世族嘅蔭庇自立門戶。為咗確切統計戶口數以保證賦稅來源，高熲奏行輸籍制，令州縣官每年檢查戶口，從此地方無法藏匿人口^[55]。585年隋文帝下令州縣官檢查戶口，自堂兄弟以下親屬必須分立戶籍，並且每年統計一次，北方因此多出咗164萬幾口。609年隋煬帝已經擁有南方，佢又一次進行大檢查，得到咗24萬有多，新附口64萬有多。由此可見長江流域經東晉、南朝將近三百年嘅開發，已經擁有約等於黃河流域三分之一嘅人力，經濟上升^[56]。

隋朝人口快速增加、墾田面積嘅嘅擴大和國家糧倉嘅豐實，亦帶動農業發展。根据《隋书.地理志》記載各郡分計數嘅總數，全國有9,073,926户，大體上恢復咗四個世紀以前東漢時期嘅戶口數，到613年也亦都依然有人口4450萬人。喺26-27年間，戶數增加咗428萬戶，人口增加咗1700多萬^[56]。隨著勞動力嘅大量增加，社會經濟亦呈現出繁榮嘅景象，朝廷正常嘅收入也增多。592年儲備嘅糧食同絹花等物堆積如山，史籍敘述府庫都藏滿，只好堆積喺廊廡下，喺一定程度上反映出隋朝農業喺興盛^[57]。592年隋廷嘅府庫已經擺唔落各地徵調嘅絹帛，只好增闢左藏院儲存，隋文帝同時下令人口稠密嘅河北、河東地區，今年田租減三分之一，調全免。隋亡後，根據《舊唐書》記載，618年唐代隋初際有180萬戶；624年有219萬戶，628年290萬戶。唐朝貞觀之治只係隋煬帝時人口極盛嘅三分之一，唐朝要等到754年天寶時期先至恢復並超過隋朝極盛時嘅人口。

隋文帝為咗穩定經濟，提出好多政策，令農業、手工業同商業都有成長^[58]。隋朝嘅經濟制度基本繼承咗北周舊制，喺均田制嘅基礎上實行以租庸調制為主體嘅服役制度。為咗保證關中地區糧食穩定，隋廷起咗好多大糧倉，到隋文帝末年嘅時候，天下積儲可以用到五、六十年。手工業以絲織業、陶瓷業同造船業為代表。其中喺河南安陽、陕西西安嘅墓葬中出土嘅白瓷天鵝壺，質地堅硬，造型美觀，係中國最早發現嘅白瓷器之一^[59]。大一統令隋朝商業比魏晉南北朝發達得多。當時規模宏大、商業繁華嘅都市依次有長安、洛陽、江都、成都同廣州，喺當時世界上罕見^[60]。

 

隋文帝採取減輕賦稅、徭役、刑罰和檢驗戶口嘅措施，為農業發展提供有利條件^[58]。隋朝嘅均田制上至親王官員，下至平民百姓，均有一定受田數量^{[注 7]}，其中永業田永不用歸還，露田則需於死後歸還官府。隋朝時期重掌握一定數量嘅荒地，得以延續北朝嘅均田制，然而已經出現部分地區土地分配不均。蘇威建議減少功臣嘅配額以補足百姓所需，遭到王誼嘅反對作罷^[61]。當時南方遺留莊園制度未退，均田制只於北方見若干成效。另外，隋朝也喺邊疆地區推行屯田制以維持軍隊開支^[62]。隋朝嘅租庸調制繼承北周制度，將租調力役和庸絹納入賦稅制度。隋煬帝更免婦人、部曲、婦婢之課，租調徭役按丁徵收。有鑑於隋統一前，有相當量嘅人口依附豪族而成為「浮戶」，為咗重新登錄戶口數字，並確保賦役徵收，加強對人民嘅控制，推行「大索貌閱」^{[注 8]}和輸籍制^[63]，將依附民從豪族勢力轉到國家手中而成編戶之民，增加賦役收入。^[64]隋朝把力役變成庸絹，係中國經濟史上嘅重要變化。

由於隋朝人口持續增長，為農業提供大量勞動力，使墾田面積亦不斷增加。589年耕地面積19,404,167頃^{[注 9]}，至隋煬帝時期增加到55,854,040頃^[65]。隋文帝在位期間還大力嘅修復，興建同改造咗許多水利工程。例如喺壽州（安徽壽縣）修復嘅芍陂，灌溉農田達五千餘頃。

喺糧食充足情況下，為咗儲存糧食以防治荒災，隋文帝喺全國各州設置官倉與義倉，義倉防小災，官倉防大災。為咗保證關中地區糧食穩定，喺長安、洛陽、洛口、華州（今陝西華縣）和陝州（今河南陝縣）等地起咗好多大糧倉，嘅長安、并州（今太原）儲藏大量布料^[66]。義倉又稱為社倉，係民間使用嘅糧倉。585年隋文帝採納度支尚書長孫平嘅建議，初置義倉。596年令諸州於收穫時，支出部分糧食存於義倉。遇有災害，就直接喺當地賑給。義倉設喺鄉間，西北地方設喺縣城，開倉較為方便。到咗隋文帝末年嘅時候，天下積儲還可供五、六十年^{[注 10]}。

然而隋廷過度將天下物資集中管理，逐漸加重人民負擔^[67]。隋文帝晚年提倡嚴刑峻法，官吏們因為畏懼而不敢發糧賑濟百姓。以至於糧倉喺天災人禍中未能及時發揮功能^[68]。因此，就算各倉嘅倉儲充實，但與一般民眾嘅生活水平成反比，日後更成為咗反隋起事者嘅攻擊目標。^[69]。到咗隋煬帝嘅時候，由於驕奢揮霍同窮兵黷武，耗費咗國家大量嘅財富，使社會生產遭到嚴重嘅破壞。隋煬帝攻打高句麗慘敗，死者數十萬，「天下死於役而家傷於財」。613年山東河南發生水災，耕稼失時，田疇多荒^[70]。天災人禍交加，官吏勾結商人哄抬物價，地主富豪也乘機高利盤剝，爆發咗隋末民變。

 

隋朝手工業嘅組織規模同技術水平，喺不少方面都超過咗前代，其中具代表嘅係絲織業、陶瓷業和造船業。河北、河南、四川和江南都係絲織品嘅重要產地。相州（今河南安陽）嘅綾紋布非常精美，「雕刻之工，特雲精妙」；四川蜀錦也十分有名^[71]。江南地區嘅宣城、吳郡（今江蘇蘇州），會稽（今浙江紹興）、餘杭一帶嘅婦女勤于紡織，以雞鳴布最出名^[72]。陶瓷業方面，喺瓷土選煉和施釉技術都有提升。其中喺河南安陽、陕西西安嘅墓葬中出土嘅白瓷天鵝壺，質地堅硬，造型美觀，係中國最早發現嘅白瓷器之一。隋朝青瓷器係以高火候燒成，硬度遠遠超過晉朝青瓷^[59]。生产地區喺河北、河南、陕西、安徽及江南各地。隋朝造船業好發達。隋朝準備伐南朝陳時，楊素督造五牙大戰船，船上有五層樓，高百餘尺，前後安置咗六個長五十尺嘅拍竿，用嚟撞擊敵船。隋煬帝巡遊江都時建造幾千隻船，消耗咗大量嘅人力物資，也顯現出隋代高超嘅造船技術。呢啲船有皇帝坐嘅龍舟、皇后坐嘅翔螭、宮妃坐嘅浮景，還有漾彩、朱鳥、蒼螭、白虎等種類。其中供隋煬帝乘坐嘅龍舟規模最大且精美^{[注 11]}。

為朝廷服務嘅手工業，組織龐大，人數眾多，喺手工業中佔主導地位。隋廷將全國各地大批優秀工匠遷居長安、洛陽，並經常徵發各地工匠輪番到京城服役。主管官營手工業嘅最高機構係尚書省嘅工部；具體管理官府所需各項產品嘅機關係太府寺（隋煬帝時分置少府監）；負責長安、洛陽皇宮及官廨土木工程嘅係將作寺（後改為將作監）。太府寺（或稱少府監）下設有左尚、右尚、內尚、司織、司染、掌治、鎧甲、弓弩等署^[73]。喺一啲地方州縣和礦產地區，也設有管理官府手工業作坊嘅機構。喺呢啲官營手工業作坊裏面勞動嘅主要係官奴婢、刑徒同長期服役嘅工匠及短期輪番服役嘅地方工匠。呢啲受朝廷驅使嘅能工巧匠，為隋朝皇室、官吏、軍隊生產各種生活用品同軍需器械，建造好似大興城（即唐長安）、東都（洛陽）等等噉嘅偉大都城。

 

大一統使隋朝嘅商業比魏晉南北朝發達咗唔少，當時規模宏大、商業繁華嘅都市係長安、洛陽兩京，喺當時嘅世界係罕見嘅。長安有東西兩市，東市叫做都會，西市叫做利人，外國商賈好多^[74]。洛陽喺隋唐大運河開鑿以後成為南北貨物嘅集散地。洛陽有三市，東市叫做豐都，南市叫做大同，北市叫做通遠。其中通遠市喺通濟渠旁邊，周圍六里，二十門分路入市，商旅雲集，停泊喺渠內嘅舟船，數以萬計。江都係江南貨物集散地，藉由運河之便「北通涿郡之渔商，南运江都之转输，其为利也博哉！」。而宣城、毗陵（今江蘇常州）、吳郡（今蘇州）、會稽（今紹興）、餘杭（今杭州）、東陽（今金華）等等商業城市都係江南繁華之地。成都係巴蜀地區嘅商業中心，而廣州係海外貿易嘅中心。當時隋朝嘅海外貿易路線分為西域絲路同海上貿易兩條。西域絲路主要經河西走廊、西域到大食（阿拉伯帝國）、歐洲東部。海上貿易則係通南洋諸國同日本，對日本嘅關係尤為密切^[60]。

南北朝時期貨幣混亂，南朝陳有五銖錢，嶺南盛行鹽米布，北齊有常平五銖、北周有永通萬國、五行大布、五銖錢三類，河西諸郡用西域金銀錢。隋初，各地依然比較多噉使用各地錢幣。581年隋文帝制定新五銖錢，每一千錢重四斤二兩，禁止古錢同私錢流通。並且陸續喺江都（今江蘇揚州）起咗五個爐，嘅江夏（湖北武漢）起咗十個爐，喺成都（今四川成都）起咗五個爐，依照規定鑄造五銖錢。隋煬帝嘅時候，政治腐敗，私鑄盛行。五銖錢只重一斤，甚至翦鐵片、裁皮革、糊紙錢混入銅錢中使用。隋末錢賤物貴，幣制大亂，一直亂到亡國。自魏晉以至隋唐，穀物和絹帛等實物經常被用為交換嘅媒介^[60]。

隋朝時期，隋文帝與隋煬帝起咗好多設施，用嚟提升隋朝政治、軍事、經濟與貿易嘅影響力與流動力^[58]。當時建設有大興城、洛陽東都、大糧倉、隋唐大運河、馳道與隋長城^[18]。為咗方便管治潼關以東地區與維持關中糧食供應，建設洛陽東都之後立即喺洛口、迴洛等地興建大糧倉。並喺全國各地廣設官倉與義倉，既備國家軍政之需，又可積穀防災。為咗鞏固北方國防力量，建立通往并州嘅馳道，擴建隋長城以保護歸附嘅北方民族^[23]。呢啲建設帶動關中地區與南北各地區經濟與貿易發展，最後又以隋唐大運河與大興城最出名。

 

隋朝嘅政治同軍事中心位於關中地區，喺平定南朝陳期間，為咗運兵南下，開始修建運河。平定南朝陳後，隋廷為咗將江南嘅糧食和紡織品運送到中原地區，又陸續開鑿咗數條運河，並且喺兩岸築御道，種植柳樹護岸。所開嘅運河大部分係利用自然河道，或者疏濬前代業已乾枯嘅舊溝，只有一細部分係真正以人力開鑿嘅^[75]。最終形成以東都洛陽為中心，首尾相連嘅幾條運河^[76]。

584年隋文帝為咗將關東資源方便噉運到關中，引渭水自長安開通到潼關嘅廣通渠，但砥柱重係阻礙關東漕運。587年為咗興兵伐南朝陳，按照春秋時期吳王夫差嘅邗溝興建山陽瀆，從山陽（今江蘇淮安縣）到揚子（今江蘇儀征縣）入長江江都（今江蘇揚州）。隋煬帝嘅時候大規模發展運河，605年開通通濟渠（又稱汴渠）。西段自今洛陽西郊引谷水、洛水入黃河。東段自滎陽汜水鎮東北開始，循夫差所開運河故道，引黃河經汴水、泗水達淮河，經過汴州（今河南開封）、宋州（今河南商丘）、宿州（今安徽宿州）、泗州（今安徽泗縣）等城市。同年又發動淮南民十幾萬人再次修築山陽瀆，整治取直，中間唔再繞道射陽湖以直達長江。為咗連結富餚嘅江南，610年開築江南運河，從京口（江蘇鎮江市）引長江經吳州（江蘇蘇州市）到餘杭（浙江杭州市）嘅錢塘江。長八百幾里，廣十幾丈。至此完成運河南段，隋煬帝重準備渡浙江游會稽山。由於北伐高句麗需要運輸龐大物資，608年發動河北諸郡男女百幾萬人開通永濟渠，引黃河支流沁水南到黃河，北接衛河直達涿州（今北京市），完成運河北段^[77]。涿州於是就成為東征高句麗嘅人員與物資嘅集中地^[78]。

由廣通渠，永濟渠、通濟渠、山陽瀆同江南運河組成嘅隋唐大運河長達2700餘公里。611年隋煬帝乘龍舟自江都（今揚州）直達涿州。隋煬帝帶著百官和兩岸步行嘅候選士人數千人，走咗五十幾天先到涿州，平均一天只走五十多里。普通民船如果一晝夜行一百里，從江都到涿州不過一個多月，南北水路交通比陸路確係便利得多^[79]。洛陽位居運河中心，西接長安，南通杭州，北通涿州，成為天下貨物嘅集散地；江都形成江南貨物集散地，成為隋唐經濟重心；運河沿岸亦都好似雨後春筍般噉發展出幾座商業城市。隋唐大運河為經濟發展起到好大嘅促進作用，建成後六百幾年時間之內成為溝通南北雙方嘅重要嘅政治、經濟同文化紐帶^[58]，促進各個地區嘅文化發展與民族融合，有人認為佢重令到中華文明成為有機體嘅整體文明^[19]。

 

原漢長安城久經戰亂，殘破不堪。而且宮室形制狹小，唔能夠適應新建嘅統一國家嘅都城嘅需要。加之幾百年嚟城市污水沉澱，壅底難泄，飲水供應都成問題^[80]。因此，隋文帝放棄龍首原以北的漢長安城，於龍首原以南漢長安城東南選擇新址建新長安城^[81]。582年一月隋文帝命宇文愷負責設計建造新城，因为隋文帝曾被封为大興公，因此取名大興城，第二年三月竣工^[82]。

大興城參考北魏洛陽城和北齊鄴都南城，城池平面布局整齊劃一，形製為長方形。全城由宮城、皇城、里坊三部分組成，完全採用東西對稱布局。里坊面積約佔全城總面積嘅88.8％，居民住宅區嘅大幅度擴大係大興城建築總體設計嘅一大特點。城址落於龍首原上面，北臨渭河，南依灞水與滻水，地形南高北低，城南崗原起伏^[83]。龍首原以南嘅「六坡」視為乾之六爻，依次稱為初九、九二、九三、九四、九五、上九。根據《易經》，初九高坡代表「潛龍勿用」。九二高坡係「見龍在田，利見大人」。「大人」代表德位兼備嘅人，所以起宮城作為帝王之居。九三高坡代表「君子終日乾乾，夕惕若，厲無咎。」，隨時警惕居高位而不驕，處下位而不憂，所以興建皇城等文武百官健強不息、忠君勤政。九五高坡代表「九五至尊」，屬「飛龍」之位，不欲常人居之。所以喺呢條高崗嘅中軸東西向，對稱噉建築東面嘅大興善寺（佛教）同西面嘅玄都觀（道教），希望可以借用神明鎮壓九五高坡嘅帝王之氣。由於代表皇宮嘅紫微宮居於北天中央，所以皇宮只好布置喺較低處嘅北邊，但係好彩北邊有渭河相倚，亦都比較適合防禦^[84]。「六坡」成為大興城嘅骨架，皇宮、朝廷同寺廟與一般居民區形成鮮明對照。岡原之間嘅低地，開渠引水，挖掘湖泊，增大城市嘅水道。噉樣充分利用地形嘅優勢，增大立體空間，顯得更加雄偉壯觀。

大興城成為當時世界上最為巨大嘅城市之一^[15]，渤海國上京龍泉府就係效仿咗長安嘅規劃。倭國（即日本，嗰陣係飛鳥時代）嘅平城京（今奈良市）及平安京（今京都市）不僅形制和布局模仿長安，就連宮殿、城門、街道嘅名字也取為朱雀門及朱雀大道^[85]。

 

隋文帝前期主張調和儒佛道思想，並且主張樸實文學，反對南朝艷麗嘅文學思想^[86]。佢提倡儒學，講儒家學說提升到治國不可或缺嘅地位，鼓勵勸學行禮^[87]。各地紛紛廣建學校，關東地區學者眾多，儒學一時興盛^[88]。南北朝儒學流派不同，說經各有義例，到隋朝時沒有統一嘅經典，令到科舉制度喺明經考試方面仍然困難。到咗隋文帝晚年，佢崇尚刑法，公開助佛反儒。601年，隋文帝認為學校多而不精，下令廢除所有學校，只保留京師國子學，名額限七十人。劉炫上書切諫，隋文帝不聽。同時下令營造寺塔五千幾所。隋煬帝時雖然恢復各地學校，但係儒生嘅地位仍未改善。此時最著名嘅儒生有劉焯、劉炫，二劉學識豐富，受當時儒生景仰。然而劉炫乘隋文帝購求書籍嘅機會，偽造書百餘卷，題名為《連山易》、《魯史記》等，騙取賞物。劉焯也因計較束脩，聲名不佳。隋文帝晚年助佛反儒嘅舉動，令到唔少儒生後來都參加隋末民變^[89]。

王通係隋末大儒與隋朝著名嘅思想家，謚號「文中子」。佢主張執政者應該先德後刑先至令人心服^[90]；提倡儒道佛三教應該共同相處，而唔係互相抵制^[91]。又主張天人之事與天地人三才不相離等思想^[92]。佢著有《太平十二策》、《續六經》（又名《王氏六經》）與《文中子中說》。佢嘅孫子王勃係初唐四傑之一，而佢嘅弟子魏徵亦係唐朝初年嘅名臣。佢嘅學說，對後來宋代嘅理學影響深遠。

佛學思想大多為為心主義，其中最興盛嘅天台宗主張止觀說，而禪宗主張頓悟說。止觀又稱為寂照、明靜，主張止息一切外境與妄念，專注於特定對象，並產生對於該對象嘅正智慧^[93]。頓悟為「明心見性」法門，即係主張頓悟。主張凡事通過正確嘅修行方法，迅速地領悟要領，從而指導正確嘅實踐而獲得成就^[94]。

 

由於隋朝時間較短，對中國文學嘅影響唔大。雖然有提出改革浮靡文風嘅要求，但係後繼中斷，古文運動需要到唐朝中葉才成功嘅發展起身。當時有戴專門研究音律學嘅著作，也有唔錯嘅散文同詩歌。喺南北朝時，南朝文學講究聲律和彩色，北朝文學講究質樸切實用。由於南朝艷麗嘅文學征服咗北朝，令到隋朝文學大多承襲梁陳學風，冇新嘅突破。而隋朝南北著名文士，總數居然不過十餘人^[95]。杜正藏所著嘅《文章體式》，有助於學習南朝文學，號為「文軌」。甚至連高句麗、百濟也學習杜書，稱為《杜家新書》。佢令到南朝文學流行到外國，影響好大。584年隋文帝下令要求樸實文學^[96]。李諤建議不能依文藻華麗而錄取人才。然而隋煬帝又提倡華麗嘅南朝文學，佢醉心於南朝嘅豪華，「三幸江都」，「好為吳語」。「貴於清綺」、「宜於詠歌」嘅南朝文學，正合佢嘅口味。隋煬帝係一個文學家，最有名嘅係《江都宮樂歌》。每作詩文，都要南朝名士庾自直評議先發表出嚟，可見佢係南朝文學有力嘅提倡者^[95]。

史學方面，喺隋朝以前嘅史書，有啲由官方撰寫，有啲由民間人士自行撰寫。其思想比較自由，質量也有好有壞。但由於不容易採用到史官所藏書籍。通常只有紀傳冇志書，唔可以話係完整嘅國史。593年隋文帝宣布禁止民間私撰國史，評論人物。自此歷朝國史都改為官修，雖然官方修史公正性不足，但由於任用專業史臣撰寫，由朝廷提供嘅資料亦比較充足，喺隋唐以後成為朝廷專門嘅職能^[95]。

因南北文化融合，音韻學與目錄學嘅成就尤為卓越。開皇初年，顏之推、蕭該、長孫納言等八人和陸法言討論音韻學，一致認為四方聲調分歧很大，南北用韻不同。以前諸家韻書，定韻缺乏標準，都有錯誤。陸法言記錄咗諸人議論嘅要旨，於601年寫成《切韻》五卷。呢部書統一書面嘅聲韻，反映咗當時漢語嘅語音，係中國最早嘅音韻書。呢一個語音系統完整噉保存喺後來嘅《廣韻》，甚至《集韻》等書裏面^[97]。目錄學方面，隋代有名嘅有佛教嘅《大隋眾經目錄》，道家嘅《道經目錄》，費長房所撰嘅《歷代三寶記》與釋彥琮所撰嘅《隋仁壽年內典錄》。隋廷收集南、北兩朝所有書籍，編有《隋大業正御書目錄》。唐朝魏徵就係根據呢個編寫出《隋書經籍志》，成為隋以前著述的總錄，喺目錄學上的地位與班固的《漢書藝文志》相同^[98]。

 

自南北朝以嚟，佛道儒統稱三教，佔據思想領域嘅主導地位。隋文帝主張調和宗教與儒學，採用三教並重嘅策略^[99]，兼容儒教、佛教與道教以相輔治國^[100]。由於國家開放，流行於西亞嘅祆教亦喺中國廣為流傳。

隋朝期佛教進入極盛階段，噉係因為皇帝與佛教嘅的淵源密切。北周武帝滅佛時，智仙隱藏喺楊家，預言隋文帝日後會做皇帝，重興佛法。隋文帝深信自己得佛保佑，對群臣宣稱「我興由佛法」^[101]，所以積極提倡佛法，晚年甚至排斥儒學，佛教成為隋朝國教。581年，隋文帝招請隱居僧侣出山，號召佛徒「为国行道」，並且聽任人民出家。隋煬帝時，朝廷對佛教亦係採取積極扶持嘅政策，隋煬帝重向天台宗智者大師受戒，成為佛家弟子^[102]。然而皇帝也對佛教嚴加控制，例如將江南佛教有影響嘅名士集中喺揚州，以便支配，並下令「沙門致敬王者」^[103]

 

當時主流嘅佛教派系有天台宗、三論宗同三階教。天台宗講究將「教」、「觀」兩者發揮到極致並圓融一體，認為法界無相，萬物一體。止觀係主要修行方式。三論宗因研究《中論》、《十二門論》、《百論》而著稱。主張世間、出世間嘅萬有諸法，係從眾多因緣和合而生，係眾多因素和條件結合而成嘅產物^[104]。 隋朝共修建寺塔5000餘所，塑造佛像數萬，並且翻譯數萬佛經，使佛經流佈多於儒經數百十倍。隋文帝狂熱重崇佛，僅頭兩次喺各州興建舍利佛塔就有83所之多，其中以大興善寺最有名^[105]。又令計口出錢，營造佛像；替京師和大都邑嘅佛寺，寫經四十六藏，凡十三萬卷，修治舊經四百部。隋煬帝修治舊經六百十二藏，二萬九千餘部，成立翻經館及翻經學士，下令裝補故經，並寫新本，共譯經九十部，五百一十五卷。^[106]。

 

道教喺南北朝嘅時候，分成南北天師道二系，到隋朝時方相互交流。茅山宗成為道教嘅主要派系，傳道範圍也從南方延伸到咗北方，元始天尊喺呢個時被奉為最高神靈。隋文帝對道教極為尊重，下紹保護道教，下令重修樓觀宮宇，度道士一百二十人並親幸道場。開皇年號即採自道教經典中所謂嘅天地開劫。隋廷設立道舉制度，規定士人須兼通道德經，置崇玄學和玄學博士，定期宣講道書，派人整頓道書。由於隋文帝崇信佛教，隋代嘅道教始終不如佛教興盛^[106][107]。 此時嘅道士擅長以符命參與改朝換代，道士張賓就曾協助隋朝建國。所以隋文帝對道教頗為尊重^[108]，大擢張賓、焦子順、董子華等道士^[109]。隋煬帝對道士也優禮有加，喺即位前曾用手書叫嚟道士王遠知話「夫道得眾妙，法體自然，包涵二儀，混成萬物，人能弘道，道不虛行」。隋場帝居東、西兩都或出遊，總有僧、尼、道士、女官（女冠，女道士）隨從，稱為四道場。

金丹術為隋煬帝所推崇，好多道士以擅長煉製長生不死之藥而獲得寵信。嵩山道士潘誕為佢合煉金丹，六年不成，潘誕解釋要有童男女膽汁骨髓各三斛六斗才可以煉成，隋煬帝發怒而殺潘誕^[110]。然而，煉製金丹嘅技術也推動隋唐醫藥化學之發展^[95]。道教修鍊當中非常重要嘅「內丹」一詞也形成於此時，青霞子蘇元朗提出「歸神丹於心煉」，提倡「性命雙修」，進一步推動咗內丹術理論嘅發展。佢強調心身嘅全面修鍊，以此為內丹修鍊嘅核心。而葛洪嘅金丹術，之後就稱為外丹。當時道士重流行通過辟穀術修煉成仙。辟穀術主張唔食五穀，只飲水同食寒食。隋煬帝曾詔請擅長辟穀術嘅徐則入宮，並尊敬擅長辟穀術嘅建安宋玉泉、會稽孔道茂與丹陽王遠知等道士^[111]。

祅教（即瑣羅亞斯德教），又叫拜火教，係波斯人瑣羅亞斯德創立。流行於波斯和西域各國，早喺北魏時隨粟特人傳入中國，隋朝設薩保官職以管理祅教。其教義認為宇宙是由光明神和黑暗神互相鬥爭，火代表善神，所以拜火。主神喺中國被稱為「胡天」、「天神」，主要經典有《阿維斯陀》^[112]。

 

隋朝嘅時候，由於政教嘅關係，因此繪畫受到重視。隋朝繪畫於是以人物或神仙故事為主，但山水畫已發展成獨立嘅畫科。展子虔同董伯仁齊名，與東晉顧愷之、南朝齊陸探微及南朝梁張僧繇並稱前唐四大画家。展子虔歷經北齊、北周與隋朝，曾喺隋朝任朝散大夫，後任帳内都督。畫過佛教画《法華經變》，風俗畫《長安車馬人物圖》，但都冇傳世。佢嘅山水画《游春圖》，用勾勒刷法，著大青綠。空間透視安排合理，注意遠近關係和山樹人物嘅比例，能夠於咫尺之中，具備千里之趣^[113]。噉證明咗隋朝嘅山水畫已經徹底解決「人大於山，水不容泛」嘅空間處理問題，成為卷軸山水畫興起嘅代表作^[114]，元代《畫鑒》認為《游春圖》是山水畫正式嘅始祖。于闐畫家尉遲跋質那，善畫西域人物，時人稱「大尉遲」^[115]。佢擅長陰影暈染，即「凹凸法」。對後世繪畫好有影響。

隋朝書法巧整兼力，不離規矩。初唐大家嘅風範規模，喺呢個時候已經初步形成。著名嘅書法家有丁道護、史陵與智永。墨跡則有千字文與寫經。隋代嘅書法以碑刻為大宗，《龍藏寺碑》、《啟法寺碑》、《董美人志》等碑刻顯示書法風格。隋末唐初尚有書法家虞世南，与歐陽詢、褚遂良、薛稷合稱「唐初四大家」。

 

隋朝音樂受北方民族音樂同埋南朝宋、齊嘅舊樂，宮廷樂歌雜有「胡聲」。隋滅南朝陳後設置清商署來管理。隋煬帝時，設置清樂、西涼、龜茲、天竺、康國、疏勒、安國、高麗、禮畢等九部樂^[116]。當時樂器有曲項琵琶、豎頭箜篌、答臘鼓同羯鼓等，都係從北方民族同埋西域流傳過來嘅，喺當時已經知道音階有七音而唔係五音^[117]。

萬寶常同何妥係隋朝有名嘅音樂家。何妥係何國（今日烏茲別克）人，佢重擅長哲學。592年以國子博士受命制定正樂，當時諸重臣議論紛紛，萬寶常亦參與討論，但係一時冇結果^[118]。最後何妥用計令隋文帝採用黃鐘宮而解決糾紛^[119]。何妥又為隋煬帝作御車「何妥車」^[120]。著有《樂要》、《周易講疏》等書。

萬寶常著有《樂譜》。當時隋文帝受胡音同南朝「亡國之音」困擾，為咗制定正樂召集牛弘、辛彥之同埋何妥等人整頓音樂，產生符合隋朝一統天下嘅國樂。當時重臣鄭譯、蘇威同何妥等人討論咗好耐都冇定論^[118]。萬寶常雖然表達意見，然而身分低下，佢建議冇被採用。不過佢取得隋文帝嘅同意，以佢所提嘅「水尺律」嚟調製樂器。萬寶常雖有抱負，但係因為受到一啲權貴嘅嫉恨，鬱鬱不得志而去世。佢嘅音樂喺當時被講成係「西域之樂，乃四夷之樂，非中士所宜行也。」《隋書•音樂志》亦將八十四調誤認為係鄭譯嘅理論，實際上佢係萬寶常嘅研究成果。

 

隋朝繼承北朝與南朝嘅科學知識，其科技成就表現喺天文曆法、數學、博物學、建築學與醫學上^[121]。隋朝數學發達，當時士人皆須學習簡易九數，喺國子監（大學）設有算學（數學系）^[122]，專門數學人才嘅培養也喺隋代才正式成立。

隋朝曆法比前朝更加精密。600年劉焯借由北朝張子信嘅數據，測定歲差為76年差一度，已接近準確值。604年劉焯制定出《皇極歷》，推日行盈縮，黃道月道損益，日月食多少及所在所起，都比以前諸歷精密，而且提出「等間距二次內插法」嘅公式。《皇極曆》比以往嘅歷法準確，雖然畀人排斥唔可以施行，但對後世曆學提供咗新標準^[98]。定朔法、定氣法都係劉焯嘅創見。

隋文帝平定南朝陳後將南朝嘅渾儀、渾天象及天文圖籍都集中喺長安，並且命庾季才與南朝周墳參照各家星官，繪成星圖。周墳與袁充等人重喺太史局教授星象知識^[123]。隋朝丹元子，按照東晉陳卓所定嘅星宮，把天上星星嘅步位，編成一篇七字長歌，叫做《步天歌》，文句淺顯，便於傳誦^[124]。隋末唐初，李播寫成《天文大象賦》，用詩賦描述全天星官。隋朝嘅星官體系十分發達，然而重有兩個弱點：當時過分強調三家星嘅區分，使星空劃分成為二元體系；喺拱極區與黃道間，重有一啲區域比較空白，命名嘅星星仍唔夠多。

隋廷提倡博物學，喺當時出現大量地方地方志（或稱圖志、圖經）。隋廷明令全國各地推行方志編寫^[125]，最後著有《諸郡物產土俗記》、《區宇圖志》與《諸州圖經集》。隋煬帝又詔天下諸郡上風俗物產地圖，據以編成《物產土俗記》及《區宇圖志》，開中國編撰一統志之先河。朗蔚之採各地所上圖經而纂成《隋诸州圖經集》二百卷^[126]。裴矩於大業時期喺張掖掌管互市，從書傳及西域商人嘅言論中，搜集西域山川、姓氏、風土、服章、物產等資料而寫成《西域圖記》。呢本書還記載自敦煌通中亞諸國直至地中海嘅三條絲路。

 

建築學方面，出名嘅有李春、宇文愷與何稠。610年李春於現今河北省寧晉縣洨河建造安濟橋^[127]，安濟橋係目前世界最古老嘅現存完好嘅大跨度單孔敞肩坦弧石拱桥，圓弧拱嘅跨度大，圓弧拱仍然夠高，水上船只來往通過非常方便。安濟橋橋拱唔係用半圓拱，而係用跨度大、扁平率低嘅單孔1/4圆拱橋梁結構，係中國建筑史嘅重大成就之一^[128]。另外四個小橋洞節約石料二百多立方米，又減少橋身五分之一嘅重量，讓橋基部分嘅負擔大大減輕。同時可以起分洪緩衝嘅作用，減輕洪流對橋身嘅衝擊力量。宇文愷曾為隋煬帝造觀風行殿，殿下置輪軸，離合便利，可以分開行動，也可以合成一個容納數百人嘅大殿。何稠為隋煬帝造六合城。喺攻城嘅時侯，一夜間可以合成一座周圍八里、高十仞嘅大城，城上面可以列甲士，立旗仗。另外何稠能用綠瓷製玻璃，與真玻璃無異^[129]。

隋朝醫學相當發達，設有大醫署。臨床醫學出現分科嘅趨勢，大醫署分為醫學、藥學兩部分教授學生；而醫學又分為医、针、按摩、咒禁四科；其中醫科又分成體療（内科）、少小（小兒科）、瘡腫（外科）、耳目口齒與角法（拔罐）等五個專業^[130]。由於南朝醫學進步，隋朝時南北醫師交往，醫書流通，有利於醫學嘅描進。《隋書‧經籍志‧子部‧醫方類》中唔少係南朝人嘅著作。南方名醫許智藏有幫隋煬帝醫過病。隋朝亦譯出十餘種天竺同西域嘅醫方書，知識十分豐富。^[98]。隋朝醫學家以巢元方最為著名，佢撰有《諸病源候論》^[131]。呢個係中國第一部詳細論述疾病分類同病因、病理嘅著作。書中記有用腸吻合手術治療外傷斷腸，係我國外科手術史上嘅重大成就。但《諸病源候論》也有不少錯誤，例如喺〈九蟲候〉中稱：「蟯蟲在人腸內，變化多端，發動亦能為癬，而癬內實有蟲也。」事實上蟯蟲同癬冇關係。隋煬帝喺大業時期敕编《四海類聚方》，全書共2600卷，專述理論，與《諸病源候論》相輔相成^[130]。

• 《中國文明史 第五卷 隋唐五代史 上冊、中冊與下冊》，地球社編輯部著，地球出版社，ISBN 957-9585-84-9
• 《簡明中國古代史》，張傳璽、張仁忠、王朝中、王援朝與張怡青等著，北京大學出版社，ISBN 978-7-301-03905-2
• 《中國古代經濟簡史》，復旦大學著，上海人民出版社，ISBN 7-208-00332-7
• 《中國通史 隋唐五代史》，傅樂成著，眾文圖書公司，ISBN 957-532-033-6
• 《中國文化史》，林明燦著，新文京開發出版公司，ISBN 986-150-152-5
• 《中國通史綱要》，江增慶著，五南出版社，ISBN 957-11-2075-8
• 《中華文化史》，李偉傳著，文史哲出版社，ISBN 957-411-400-7
• 《中國政治制度史》，白綱主編，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ISBN 978-780-230-4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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